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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設壇捉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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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若漪過來磕了頭,嫦曦看著窗外黃葉飛舞,笑笑說道:“安心養著吧,懷胎十月孩子最大,休要惹出什麽風波。”

若漪應著告辭,嫦曦又喊她回來:“有任何事找二夫人就是。”

秋葉落盡,天氣一日日寒冷起來,嫦曦常常裹了鬥篷,坐在廊下暖閣中,或美酒烹香,或掃雪煮茶,過得舒適愜意,偶爾也想,如此好吃好睡,會不會癡肥?捏捏腰上,依然是薄薄的肉,就笑起來,這副身子竟是怎麽吃也依然纖瘦。

這日正坐在暖閣中看雪花飛舞,有人疾步沖了進來,近前一看,是采蓮,采蓮一頭跪在雪地裏,哭著說道:“三夫人小產了,在房中哭個不住,鬧著要上吊。”

嫦曦楞了楞,這些日子都風平浪靜的,怎麽就小產了?招呼采蓮到暖閣中,坐在矮凳上,讓她慢慢說,聽到若漪這些日子束縛腰身,常常跳舞,心下了然,對采蓮說道:“她對孩子不好,孩子可不要走嗎?二夫人呢?”

采蓮低了頭:“二夫人一心避嫌,只是請了郎中過來,說已然沒了,她也沒有法子,三夫人就哭鬧起來,一屋子人也勸不住。”

嫦曦點點頭:“采蓮回去這樣說,就說王爺不在府中,她再梨花帶雨也沒人看,再說這孩子怎麽沒的,她心裏應該有數,說了這些,她還是鬧的話,就說想上吊,沒人攔著,由著她去。”

采蓮張張嘴匆匆去了,午後嫦曦小憩醒來,趴在榻上醒神,青梅過來低低說道:“二夫人在外間等著,等了一個時辰,象是有急事。”

嫦曦懶懶說道:“那就進來吧。”

青梅扶她起來,靠坐在軟墊上,睡眼惺忪讓舜英進來,青梅麻利為她整整衣衫盤上發髻,方對外面喚了一聲,舜英一瞧見嫦曦就滴下淚來,嫦曦驚道:“這若漪竟經不得激,上吊死了?”

舜英搖搖頭,眼淚滴得更多,嫦曦忙問:“府中出了大事?啊?不會是王爺出事了吧?”

舜英忙擦掉眼淚,有些訕訕說道:“並沒有什麽大事,驚著了王妃,實在是妾的罪過。想來王爺子嗣艱難,好不容易若漪有了,王妃吩咐妾照應,如今落了胎,豈不是妾的不是?妾本就自責愧疚不已,午飯前若漪闖了進來,說先是王妃的孩子沒了,現今她的也沒了,綠竹是個與世無爭的,她懷疑是妾,妾做了什麽手腳,妾實在是冤枉……”

舜英擄起衣袖,赫然有幾道抓痕,又拉下衣領,露出幾道血印子,嫦曦點點頭,舜英有道:“妾想著,既然府裏不太平,是不是請來白雲觀的玉虛道長作法,一則去了妾的冤屈,二則也好安定人心。”

嫦曦接過青梅遞過來的茶,淺嘬一口道:“若你認為有用,請道長作法也可,只是要避開我的院子,我禁不起鬧。”

舜英忙說聲好,告辭要走,嫦曦喚了聲回來,看著舜英笑道:“作法確實可以安定人心,卻無法洗去舜英冤屈。”

舜英溫順說道:“王妃言之有理,只是舜英總得一試,否則王爺回來,妾百口莫辯。”

過兩日就聽院子外比往常喧雜,青梅也跑去看熱鬧,過一會兒跑回來說道:“玉虛道長果真是高人,設壇做法後,說三夫人落胎皆因沖犯狐妖,說我們府內有妖氣橫行,要到後花園捉妖去。”

嫦曦手中茶盞緊了一緊,忽想起被潑狗血之事,難道說,是自己太過張揚不知隱藏,引得某些人動了疑心?這時有丫鬟奉命去藏書閣取書回來,嫦曦翻看著,想起頭一次進藏書閣看的《太平廣記》,心下一動,命人去請綠竹。

沒等到綠竹過來,門外就是一陣喧嘩,舜英進來低眉順眼說道:“稟王妃,特意吩咐了不得驚擾王妃,可玉虛道長各個院子察看後,說是狐妖藏身之所只餘一處,就是王妃的院子,少不得驚擾。”

嫦曦淡淡一笑:“我若不允呢,舜英的冤屈可就到了我身上,那就進來吧。”

幾個小道士簇擁著一位道長進來,給嫦曦揖首行禮,嫦曦端坐著擡了擡眸:“想來這位就是玉虛道長,看起來倒有幾分仙風道骨,咱們話說在前,若玉虛道長自認為修行足夠,就盡管作法,若是有不足之處,還請自回道觀,休要再來驚擾,烏煙瘴氣實在麻煩。”

玉虛自信滿滿,持劍擺個花式:“王妃,貧道可就開始了。”

手中厚厚的符紙一揚,在他念念有詞催動下,排列成一條龍的摸樣,跟著他的劍氣在院子上空不住盤旋,最後停在嫦曦頭頂,顫動不已。

玉虛喝一口符水噴了出去,在水光中看向安王妃,頭頂似有微微的白光籠罩,連破三次中指抹在額頭,竟看不出是何來頭,心中一急,一口鮮血噴出,噗通一聲仰倒在地,空中的符紙翻飛飄落,落了嫦曦滿頭滿臉。

嫦曦淡笑著,慢騰騰揭去那些符紙,站起身撣撣衣裳上的灰塵,看向舜英,舜英臉色一白,忙讓呆立的小道士扶玉虛回去,嫦曦喚青梅過來沐浴更衣,對舜英道:“看來這玉虛徒有盛名,吩咐人收拾幹凈了,休要再提此事,若漪那兒,事已至此,自己去想吧。”

綠竹進來時,正對上舜英蒼白的臉,低頭問了安,垂手等著嫦曦沐浴過,嫦曦出來瞧見她笑說道:“是想問綠竹一句話,我頭一次去藏書閣,看了什麽書說了什麽話,綠竹可對人提起過?”

綠竹恭謹說道:“二夫人曾問起過,當時王爺也在場。”

嫦曦嗯了一聲:“綠竹何故記得如此清楚?”

綠竹聲音清亮:“妾別無所長,惟博聞強記,王妃當日之語,見解獨到超出世人,所以奴婢一一記在心裏,且以前王妃從不看書,王妃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,是以奴婢倍受輕視,也就王爺偶爾去談論詩書,才得二夫人照拂。”

嫦曦點點頭:“博聞強記,好本領,夜裏留下用飯可好?”

綠竹也不推辭,爽快答應下來,與嫦曦喝茶暢談,嫦曦讚她腹有詩書,她敬佩嫦曦見識廣博,對嫦曦說道:“想來王妃也是閨閣女子,如何見識過大漠孤煙,長河落日,江南煙雨,海上仙山?”

嫦曦一捂嘴,因和綠竹談得來,一時興起說多了些,順口推脫說:“我也沒有親眼見過,都是懷瑾說的,懷瑾不是喜好游歷天下嗎?”

綠竹點點頭:“王爺果然只鐘情王妃,這些話,妾一句沒有聽過。”

這時青梅進來,慌張說道:“大事不好,我們院子被一隊侍衛圍起來了,說是有狐妖作祟,奉皇後娘娘之命,院子裏的人禁止離開。”

嫦曦笑道:“來的可真夠快的。”

綠竹站起身:“妾並非這院子裏的人,此時出去該還來得及,還有一句話告訴王妃,玉虛道長是皇後娘娘的座上賓,二夫人舜英原來是皇後娘娘駕前的宮女。”

嫦曦看向綠竹,綠竹笑道:“妾一十八載讀書無數,尤喜神亂鬼怪野史雜記,世界之大無奇不有,妾也對王爺提起過,只是王爺不肯信,也許是不舍得信。”

嫦曦笑問道:“綠竹為何對我坦承?”

綠竹起身施禮:“妾向往安王府的藏書閣,只有王爺在府中,才得以前往,王妃大病一場後,竟日日得允,妾心生感激。”

嫦曦想起有一次青梅說綠竹在藏書閣下徘徊,才得知彥歆不喜女子日日呆在藏書閣,安王不在府中時,就命綠竹在院子裏做些女紅,嫦曦當時搖頭一笑,吩咐青梅囑咐舜英,由著綠竹前往。

嫦曦點點頭,喚青梅帶綠竹出去,若侍衛不許,就請侍衛長進來說話,不料侍衛長大手一揮,放了綠竹出去。

嫦曦特意問了侍衛長姓名,叫做劉長豐,有時候無趣了,就隔著門跟長豐說話,做了好吃的遞些出去,夜裏寒風淩冽,就送些酒,長豐話不多極爽快,進入臘月悄悄跟嫦曦說:“王妃放心吧,王爺臘八之前總得回來。到時候王妃就能出來了。”

嫦曦一挑眉:“你怎麽知道?”

長豐抓抓頭:“太子妃讓下官說的。”

儀蓁,嫦曦一笑:“告訴太子妃,我一切都好,讓她放心吧。”

臘月初七,安王懷瑾頂著寒風回到國都,城外接官亭碰到綠竹,綠竹瞧見他急急說道:“王妃被懷疑是狐妖附體,被禁足在院中一個多月了,請王爺設法。”

懷瑾面上淡淡的,拉綠竹進了馬車問道:“為何要幫她?”

綠竹笑道:“雖然她不是以前的王妃,卻能體貼人心,她讓妾如願,妾自然要回報。”

懷瑾笑問如的什麽願,綠竹實言相告,懷瑾挑挑眉:“以前怎麽從來不說?”

綠竹坦言:“說了何用,王爺對王妃是千依百順的。”

懷瑾斂眸問道:“府中近日還有何事?”

綠竹搖頭:“其他的事,王爺還是問二夫人吧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雙更完成,周末看孩子,不更了啊: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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